是夜！

李記開在育才學校教完課後，這就駕車直奔黑山羊事務所。

把車停在事務所街道對面的車位上，李記開走進了事務所中。前臺已經沒人了，他來得晚，張小沐早下班了。

李記開自己來到關悅的辦公室處，敲了敲門，裏面就響起關悅的聲音：“進來。”

推開門，辦公室裏關悅正在看著電腦，陸嫣然則站在那些冷兵器前，不知道在看些什麽。

聽到開門時兩個女人都看過來，見是李記開，關悅站了起來道：“你來啦。”

李記開點點頭，歉意道：“讓二位久等了。”

陸嫣然微微一笑，這個不食人間煙火般的仙子一笑，頓時整個房間都明亮了少許：“沒關系，反正我從來都是很晚才睡覺，晚點就晚點。”

關悅道：“既然來了，那就走吧。”

三人來到上次那個放置增強機的房間，關悅讓李記開坐到那如同按摩椅般的腦波增強機上，從旁邊拿來一個頭盔讓李記開戴上。

這個頭盔上方插著許多天線，下方則有個線路盒。一大叢數據傳輸線把頭盔跟增強機連接了起來！

李記開戴上頭盔後，這就按照關悅的要求，以輕松的姿勢坐好。

關悅後退兩步道：“在開始之前，有些細節我得提醒你。”

李記開道：“好，我聽著。”

關悅道：“根據我們的調查，天人組織的這些核心並非一次性的消耗品，它們是可以回收的。每當實驗體失敗，又或者超過使用期限之後，天人組織就會回收核心，然後安裝到新的實驗體身上。所以每一顆能量核心，其實經手無數。”

李記開微微擰眉道：“聽上去有種不幹凈的感覺。”

陸嫣然噗嗤一聲輕笑，“李先生，為什麽你的關註點總是這麽奇特。”

關悅有些無奈的道：“放心吧，它們幹凈得很。每顆核心都有無法破除的能量層保護，它使得核心能夠長久保持無菌狀態。就算把它扔到下水道裏，它也不會被弄臟。”

李記開攤手道：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關悅沒好氣說：“行了，你別打岔。認真聽著，由於核心經手了多位宿主，所以每一任的宿主，多少都會殘留一些意念活動。它們被核心保存了下來，目前我們無法解釋這個機制，不清楚這是核心的自主決定，還是別的什麽原因。總之，每一顆核心都殘留著大量前任宿主的意念活動，這意味著當你用意識去接觸它的時候，首先你就會碰觸到這些宿主意識。”

李記開嚇了跳：“那我會不會變成神經病？”

陸嫣然頓時哈哈笑了起來，她估計沒有這麽大笑過，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巴。

關悅送給李記開一個大大的白眼：“你再打岔，我就不說了！”

李記開忙舉起手道：“好好好，我再不插嘴了！”

關悅這才繼續道：“如果只是接觸那些殘留意識，不會變成神經病。可如果你陷進去的話，那就難說了。”

李記開張了張嘴想提問，不過還是忍住了。

關悅看他憋得難受，忍不住笑了聲道：“對了，這樣才乖，別老打斷我的話。當你接觸到這些片斷的時候，你需要集中自己的精神。不斷提醒自己是誰，你的目的是什麽，這樣才不會迷失在這些片斷裏，從而將這些殘留的意識錯當成自己現實的人生。”

李記開連忙點了點頭，他可不想把別人的記憶當成自己的。

關悅繼續道：“你要做的就是以一個過客的心理，從容地走過這些片斷，別為它們停留。這也是為什麽，我們要求你接觸核心前必須練習冥想術，而且還要達到凝思階段，才可以接觸核心。為的就是你可以集中精神，不被那些殘留意識所迷惑。”

陸嫣然這時也補充道：“沒錯，到時候我會協助你的。所以你可以放心，過程應該是有驚無險才對。”

李記開還是忍不住，問道：“那經過這些殘留意識後會發生什麽？”

關悅跟陸嫣然交換了個眼色，然後無奈道：“你是我們第一個核心實驗體，而且是保留意識的唯一一個。就你現在聽到的這些，已經是我們組織長達數個世紀以來的研究積累，所以我們沒辦法提供更多的信息，也不知道經過殘留意識後會發生什麽，這個答案，只有你自己去探尋了。”

李記開苦笑道：“我怎麽聽上去會一去不覆返似的。”

陸姨然走過來握住他的手道：“不會的，如果情況需要，我會用盡辦法把你的意識拉回來的。”

李記開聽得瞠目結舌，陸嫣然竟然能夠辦到這一點，這也太神奇了吧。

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，不過從這句話裏，李記開隱約猜出，這大概才是陸嫣然來槎城的主要任務。

畢竟若是指點冥想術，特別只是前兩個階段，以關悅的能力，應該就能教自己，根本不需要出動陸嫣然這種級別的冥想大師。所以她來槎城的目的，應該是為了在關鍵時刻幫助自己。

不過李記開真心不希望她出手，因為她出手的話，自己肯定已經陷進了相當危險的境地。

關悅拍了拍手掌道：“行了，需要註意的就這麽多，怎麽樣，你準備好了嗎？”

李記開道：“怎麽準備都不夠啊，可是沒關系，來吧。”

關悅點點頭，走到旁邊的操控臺前，在一臺電腦上飛快操作起來。隨著她飛舞的十指輸入一道道指令，增強機開始工作了。

李記開可以感覺到機器正在微微震動，同時頭盔內部開始發熱。熱度並不明顯，僅能夠感覺到溫度的變化而已。

陸嫣然站在旁邊指導道：“現在閉上眼睛，回想入靜的要旨。你要做的是放開自己的身心，想像自己在一片寬廣的宇宙裏。在你的頭頂上，有一束光落下，光裏是條通道。你放任自己進入通道，從而前往核心的所在之處...”

李記開照她說的做，很快，他全身一震，臉上露出訝色，像是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畫面般。

陸嫣然擡起頭道：“他開始接觸核心外層的殘留意識了。”

關悅點頭道：“接下來就看他自己了，我們能做的便只有這些。”

陸嫣然淡淡道：“對了，你們的清理行動進行得怎麽樣？”

關悅苦笑了聲道：“天人留在這裏的監視者是個不簡單的人物，晏飛那隊人馬已經跟她交手了幾次，但都被她跑了。不過我想，她很快就無路可走，只能離開槎城。”

陸嫣然輕聲道：“但你有沒有想過，如果我們把監視者逼走的話。天人可能會直接派天罡級別的高手過來，那樣的話，單憑晏飛那組人，可能擋不了那樣的高手！”

關悅笑了起來：“所以上頭不是把您給請過來了嘛，再說了。如果不把監視者逼走，天人就會知道實驗體在做什麽，他們絕對不會放任實驗體有意識地接觸核心，甚至企圖掌控它。到時候，結果還是一樣的。”

陸嫣然美眸低垂：“我對打打殺殺沒有興趣，只有核心才是真正吸引我的東西。你可以放心，我會保護好實驗體。不過其它的……”

關悅肅然道：“其它的自然由我們自己處理，哪怕我死了，陸小姐也不必幹預。”

陸嫣然笑了起來：“你才不會死，朱雀可不會放任自己得力助手暴斃的。我擔心的，是這條導火索一旦燒起來，很可能會引發我們和天人之間的全面戰爭。畢竟我們彼此都恨不得將對方趕盡殺絕的。只是因為種種原因而互相克制著，不過實驗體，特別是一個控制了核心的實驗體，可能會把這些限制通通打碎。”

關悅聳肩道：“那就不是我考慮的問題了，反正天塌下來，有上面的人扛著，我只要照命令辦事既可。”

“是嗎？”陸嫣然閉上眼睛，淡然道，“有時候真羨慕你，只需要聽從命令行事。無需思考，這也是一種幸福啊。”

關悅笑了笑，沒再言語。

這個世界似乎就是這樣的，你看我好，我看你好，可事實好不好，也只有自己才知道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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